中国拥有一张健康的资产负债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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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针对国际上关于中国债务危机的激烈讨论，我们成立了一个特别小组，研究本世纪以来中国主要利益相关者的资产负债表。经过一年多的努力，课题组编制了中国全国、主权部门(广义上的政府部门)和几个子部门(包括居民、非金融企业、金融机构、中央银行、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外资部门等)的资产负债表。)从2000年到2012年，又估算了总国债水平和全社会的杠杆率，并获得了一些有价值的发现。2013年，在将研究时间序列延长至2012年的基础上，我们编辑出版了《2013年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从那以后，研究小组的工作变得正常了。目前，中国的国家资产负债表延伸至2014年底，延伸至几个省、覆盖省、市、县政府的资产负债表已基本编制完毕，并将很快向社会公布。

2013年底召开的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了《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明确提出要“编制国家和地方资产负债表”，符合国家战略要求。理论研究和国家战略事先达成一致，然后被国际社会广泛引用，这是对研究人员的最大奖励。

资产负债表是研究股东债务问题最合适的框架，因为它全面、准确地反映了股东的所有经济活动和财务结果。它运用成熟的经济分析方法和会计平衡原理，通过入账、转移、分类账、试算和调整等会计程序，将股东在一段时间内的所有经济活动汇总在资产负债表中，从而揭示股东经济活动的全貌；

其次，它以权益持有人的权利和义务(或责任)为标准(权责发生制)，以权益持有人的可持续经营和会计阶段为前提，以应收、应付、应计和递延等项目，立体、跨时间地反映权益持有人的资产所有权、负债、权利和收益，充分体现了市场经济的法治原则；

第三，对同一资产负债表上的资产和负债进行了相应的编制，清晰地揭示了它们之间的相互生成关系，为探究权利人经济活动的来龙去脉提供了可靠的数据线索。

总之，将资产负债表独特的分析功能引入国家治理，编制国家资产负债表，可以使我们清晰地认识国家的“家庭”，明确国家经济活动的资金来源和使用，评估经济运行中所涉及的金融风险，揭示发展方式转变所面临的问题，启迪未来经济发展的方向，从而为提高我国治理体系的现代化和治理能力提供坚实的数据基础。

以资产负债表为基础，即在资产、负债及其相互关系的框架下研究一个国家的债务问题，可以为我们分析该国等各利益相关者的债务行为、潜在风险和债务处理方法提供准确可靠的信息。

在这一框架下，我们可以通过分析被外界加热的中国政府债务问题得到一个更加现实的结论。

我们的分析表明，从2000年到2011年，中国的主权资产和主权债务同时增加，但前者的增长率高于后者。这意味着我们政府的净值正在增加。根据本书的估计，2011年，中国的主权财富净值达到80多万亿元。最新数据显示，截至2014年底，中国的主权财富净值已增至约100万亿元。净财富是正的并且在增长。一方面，这表明中国的债务问题远未达到危机的程度。同时，这也表明，即使出现一些地方问题，如一些地方政府融资平台支付困难，我们也可以采取债务核销、重组、债务置换、资产转售、债转股等措施，延长债务期限，降低期限错配风险。在不对经济健康造成重大损失、对经济增长造成重大不利影响的情况下，我们可以顺利应对地方政府。单一的政府体系确保我们有能力以这种方式合法地行动。当习近平主席和李克强总理最近谈到中国的风险时，他们多次提到，我们的政策武库中仍然有大量可用的工具。基本的基础是我们有一个健康的资产负债表。

从风险管理的角度来看，资产负债表让我们对隐藏的风险点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例如，新的估计显示，中国的债务约占国内生产总值的230%。尽管这一数字低于大多数发达经济体，但它已经处于新兴经济体的前列。尤其是近年来，中国的债务水平迅速上升，这一趋势值得警惕。

从结构角度看，企业部门的杠杆率(企业债务与gdp的比率)超过120%，超过了经合组织国家90%的门槛。非金融企业的负债率极高，这构成了中国债务结构的一个突出特征。这种情况与中国企业主要依靠银行信贷融资有关。因此，改善以直接融资为主要方向的中国金融结构应该是下一步金融改革的重点之一。

展望未来，中国的资产负债表将继续发生变化。总体趋势是，在国民经济进入新常态的背景下，资产增速放缓，负债增速上升，导致主权净资产缓慢下降。这里发布的明确信息是，经过几十年的快速增长，我国的经济管理必须优先考虑提高经济运行的质量和效率。摄影记者/吴军

(作者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