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台经贸亟须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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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灵逸

5月3日，第十届两岸经贸文化论坛在上海成功闭幕。论坛取得了许多成就，被誉为两岸经贸关系重新启动的号角。

此前，两岸经贸关系有些低迷。如果将2014年的两岸贸易额与中韩贸易额进行比较，可以发现明显的差距:前者为1983亿美元，同比仅增长0.6%；后者为2905亿美元，同比增长6%。在促进合作机制方面，中韩自由贸易协定签署成功；然而，《海峡两岸服务贸易协定》起得早，到得晚，在台湾岛被推迟。此外，2014年，中国大陆海外直接投资同比增长14.1%，其中对韩直接投资增长148%，对台投资处于负增长状态。

在扣除台湾政治因素的干扰后，笔者认为“近年来台湾竞争力下降”也是影响两岸经贸合作的不利因素。就上海与台湾的经贸合作而言，上海与台湾之间的人员交流、瓶颈、业务突破和转型需求不仅是两岸经贸关系的晴雨表，也是台湾经济的晴雨表。从2012年到2014年，笔者连续三年的跟踪研究表明，沪台经贸正处于十字路口。

基础数据:生命力微弱

2014年，mainland China第一家台资企业“上海500强”曾在台商中广泛流传。该书由上海台商协会编辑，显示在500强台资企业中，从事制造业的有310家，从事服务业的有190家，凸显出台资企业在上海的发展中更加注重服务业的运作，这与上海近年来的经济转型升级和向第三产业倾斜的趋势不谋而合。

2014年，上海全年共批准台资企业670家(含第三位投资)，同比增长28.84%；签约台资24.6亿美元，同比增长24.87%；多年来，共有10，301家台资企业获得批准，签约台资超过332亿美元。此外，上海自由贸易区吸引台商来上海投资。截至2014年11月底，共有182家台资企业在上海自贸区注册，注册资本总额约为3.05亿美元。

本土化和耕地是台商共同的经营理念；近年来，台资企业也在努力融入上海的社会发展氛围。例如，2014年8月，首届上海外资企业社会责任(中国)报告大会和百强外资企业表彰大会召开；在上海闵行区落户的两家台资企业榜上有名。闵行区是台商的聚集地。一批实力雄厚、颇具影响力的台资企业总部和R&D机构，如旺旺、丁鑫、统一、理柏、TPV等相继入驻。该地区有600多家台资企业，在闵行经济社会建设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2005年，闵行区曾被台湾电器电子工业协会评为“最佳台商投资区”。从闵行台资企业的认可来看，他们不仅有实力，而且有社会责任感。他们为当地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捐钱帮助学生，帮助穷人，提供救灾和文化建设。

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

然而，不管过去有多么辉煌，台商在上海的传统优势，尤其是台资制造业，已经不复存在；或者说，台湾主要制造业在上海和华东地区的竞争力已经被边缘化。在为两岸服务贸易协定谈判提供注脚的基础上，笔者于2012年对上海青浦区台资企业进行了系统调查，发现其发展潜力接近极限。

对比分析表明，青浦区台资工业企业的平均家庭产值、利税、资产、亩产量和人均工资低于青浦区规模工业的平均水平。同时，其成本利润率高于青浦区的平均水平，这表明青浦区台资企业的经营水平不如青浦区大型产业的一般水平；每户88人，高于青浦区大型产业的平均水平，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台资企业的劳动强度高于全区；其外向度比全地区高19.9个百分点，表现出高度依赖出口的特点。

现在在过去的三年里，笔者去青浦进行了类似的调查，发现台资制造业的竞争力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变化。许多定居青浦的台商告诉笔者，青浦和上海郊区台资制造业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

这些运营商错过的黄金时代是在1995年至2005年之间。现阶段，业务成本低，市场机会多，比较效益高。即使是阶段性的商业困难也总能很快克服。自2006年以来，各种经营成本迅速上升，台资企业普遍通过扩大生产规模来维持基本利润。从2010年到2014年，台资制造企业的产能已经达到饱和；与此同时，人民币的快速升值也侵蚀了利润。在此期间，对外贸易波动剧烈，而mainland China国内需求市场面临着来自mainland China同类企业的激烈竞争。

制造业企业萧条不仅存在于上海青浦等郊区，也存在于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

我遇到了一家制鞋公司的资深总经理。她是第一批在上海创业的台商之一。当她提到上海的变化时，她充满了情感。她哀叹道:“在台湾赚钱、在上海开心花钱的快乐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上海的商业成本越来越高，甚至接近台湾。”

商业成本:国际比较

近年来，台湾岛食品加工企业不断曝光以次充好，往往落后于无法消化的原材料成本。

事实上，在上海的台资食品制造企业是台资在大陆投资的先行者，曾经引领上海的时尚生活品味。同样，它也不再能够重新扩展。即使涉及内地腹地的中西部地区发展，也将面临难以承受的成本增加。有人说:“五年前，企业进入品牌连锁店的开户费是2万元，现在涨到15万元；进入每个商店也要收取条形码费用，条形码费用也在上升。”

在调查中，笔者发现，上海和长三角制造业工资成本上涨是上海几乎所有台资制造企业的共同抱怨。近年来，上海每年都发布企业员工加薪指导意见。例如，2014年，上海提出企业加薪的平均指导线应为12%，上限为16%，下限为5%。生产经营正常、经济效益提高的企业，可以参照平均线确定工资增长水平。对于经济效益差的企业，可以参照线下加薪；生产经营困难、亏损的企业，经职工代表大会(或全体职工代表大会)讨论通过后，也可以零增长。上海的台资企业往往选择低工资或零工资增长。

2014年初统计显示，2013年上海市职工平均工资为60435元，比上年增长7.3%；同时，根据这一计算，2013年上海员工的月平均工资为5036元，首次超过5000元大关。2014年下半年，包括上海在内的中国东南沿海经济开始明显复苏，制造业升级转型为管理、技术和服务；从第三季度开始，应届毕业生的月薪已经超过4500元，相当于台北应届毕业生的月薪2.2万台币。

显然，对于台资制造企业来说，像青浦这样的上海郊区不再是容易获利的投资洼地。上海郊区台资企业面临的共同挑战集中在企业社会保障、劳资关系、征地、税收压力、产业升级和环保责任六个方面。

其中，企业社会保障和劳资关系面临挑战，但机制相对成熟；征地和税收压力是台资企业希望地方政府部门协调解决的重点。产业升级和环境保护责任是企业必须承担的更多选择。

台湾经济当局也对上海郊区的台资制造业进行了委托调查，发现上海郊区如青浦和闵行的投资环境已经恶化，并建议转移到越南、泰国、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然而，这一建议并没有得到上海和台湾企业经营者的认可。这是因为，如果将2014年以来东南亚国家划定的工业投资场所与上海郊区相比较，在生活便利性、智能通讯、海关手续、贸易机会和未来劳资关系方面，另一方都不如上海郊区。

劳工组织也进行了统计和比较。例如，2012年，越南工人的工资为每月85美元，而印度尼西亚工人的工资为每月148美元。同一时期，中国最高的深圳市的月最低工资为1320元，按当时的汇率约为190美元，是中国越南的两倍多。然而，在2012年和2013年，在政府干预下，东南亚国家的工资增长率迅速上升。例如，泰国政府表示，到2013年底，泰国工人的最低日工资将为300泰铢(约合9.75美元)。2013年，马来西亚历史上首次根据不同地区将全国最低工资定为800-900林吉特(265-298美元，1676-1885人民币)。与此同时，越南也明确表示，2015年的工资增幅应该是2012年的2-3倍。

自由贸易:转型的必要性

基于以往的人口红利、成熟技术、加工制造、转口贸易等，台资制造业在上海的瓶颈也是台湾经济的真正软肋。

目前，台湾是中国大陆的第七大贸易伙伴和第五大进口来源。一些专家指出，海峡两岸在制造业价值链上的垂直分工格局并没有改变。台湾向大陆出口中间产品和核心部件，大陆组装并向欧洲和美国出口；在当前全球经济低迷的情况下，如果下游(欧美)市场不能完全复苏，两岸贸易订单将相应萎缩。为了照顾台资制造企业的普遍关切，大陆一直在协商中寻求两岸自由贸易的新模式；努力把两岸经贸合作从货物贸易提升到服务贸易。2013年6月21日，海协会会长陈德铭与SEF主席林中森在上海签署了《海峡两岸服务贸易协议》，但至今仍未签署。

众所周知，干预的力量来自台湾岛，但拖延的是民生、青年就业和台资制造业的竞争力。2014年底，对台湾岛最大的刺激是中国大陆、南韩和澳洲相继宣布建立自由贸易关系；几乎与此同时，上海和香港也宣布成功实施沪港通。

对此，台湾岛内经济学家认为，以上海台资制造业为代表的简单的两岸产业合作模式难以为继，能否建立新型的合作关系关系到两岸经贸的未来和两岸经济的转型。两岸经济合作框架协议(ecfa)的实施将取决于两岸服务贸易协议、货物贸易协议和投资担保协议三大支柱以及其他相关协议的签署和实施。

台湾著名智库工业技术研究所的研究报告也指出，如果中国大陆与南韩的自由贸易协定在2015年生效，而海峡两岸的服务贸易和货物贸易协定没有实质性的进展，那么台湾制造业的产值在未来3-5年可能会下降，预计最大降幅为3.85个百分点，相当于每年减少6500亿新台币的产值。因为大陆作为台湾最大的出口市场，将被台湾的工业竞争对手韩国赢得。澳大利亚的竞争劣势也是如此。具体而言，对台资制造业损害最大的是钢铁、面板、石化、机床等行业，这些行业在台资制造业中略占主导地位。

值得指出的是，2014年对台资企业来说是失落的一年。除制造业外，沪台资本市场的合作也是“起得早，起得晚”。事实上，台北与上海“证券交易所互联机制”的建立早已酝酿:2014年4月10日，台湾证券交易所主席李树德在博鳌论坛上公开表示，他期待两岸服务贸易协议尽快通过，以推动两岸证券交易所和人民币产品开发等一系列金融合作。据笔者了解，目前上海与台湾交易所的合作讨论包括证券交易所、共同指数编制、企业在对方交易所上市等一系列内容。如果这些合作不能在2015年从理论讨论转变为实践蓝图，那么包括制造业和服务业在内的各种台资企业将继续挣扎，而竞争力只能通过空会谈来提高！(作者是上海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