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首个同性恋招聘会举行 国内受邀企业大多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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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4月25日的lgbt招聘会上，几乎所有参与的雇主都是外国公司，大多数受邀的中国公司都礼貌地拒绝了。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比辛勒

美国人在中国生活了将近10年。上海一个非营利在线平台的创始人，该平台为中国同性恋专业人士提供帮助。

5月17日是“国际反同性恋日”。1990年5月17日，世界卫生组织从精神病登记册中删除了“同性恋”。

2015年4月25日，上海举办了一场特别招聘会。招聘会的对象是同性恋者、双性恋者和变性人。

这是中国首次为同性恋者举办的招聘会。组织者毕新乐长期以来一直关注着这个群体。

据报道，致力于倡导中国性少数群体平等权利的爱白文化教育中心于2013年发布了《中国性少数群体工作环境在线调查》。调查结果显示，38%的受访者曾被言语侮辱和嘲笑；30%的受访者在工作场所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近13%的受访者失去了晋升机会。

毕新乐认为，面对lgbt人群，一些中国企业缺乏政策和培训，无法让人们正常对待这些员工。

他希望有一天，中国的这个群体能够在工作场所“对自己诚实不会感到不舒服。”

中国公司不愿意第一个吃螃蟹

新京报:你觉得举办这样的招聘会怎么样？

毕新乐:中国有各种各样的招聘会，对象是女性、应届毕业生甚至囚犯。lgbt群体也需要一份工作。不同之处在于，他们想知道哪种企业文化将包容性和多元化作为其核心价值观，以及哪些公司禁止歧视不同性取向的人。对同性恋者、双性恋者和变性者的包容和友好也是企业展示多元化价值观和吸引人才的机会。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我们为双方免费搭建一个平台。

新京报:你觉得主办这次招聘会最困难的是什么？

毕新乐:在主办方的协调和组织下，我们向大约150家公司发出了邀请，包括民营企业和外资企业。恐怕只有不到10个家庭会来。后来，17家公司决定参加会议，这超出了我的预期，非常满意。

新京报:是邀请更多的国内企业还是外国企业？

毕新乐:几乎都是外国公司。中国企业很少直接拒绝，他们都说不能参与，因为领导不理解这个话题。另一种观望态度，不愿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说:“内部讨论需要更多的时间，我们不参加第一次会议，以后可能会加入。”

新京报:有多少人参加了招聘会？有哪些类型的求职者？

毕新乐:400多人参加了这个四小时的招聘会。他们中的许多人是应届毕业生，有些人想换工作。

新京报:有很多成功的候选人吗？你期望达到什么效果？

毕新乐:成功候选人的数据还在统计中。我们希望更多的企业考虑这个群体，特别是像北京和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我希望他们在申请时不要为自己是真实的自己而感到羞耻。人们一生的三分之一时间都在工作。我希望他们不需要隐藏他们的男朋友和女朋友，编造故事来处理人际关系，花更多的时间为公司创造利益。

新京报:在招聘会上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吗？

毕欣乐:一个聋哑男同性恋问我这次招聘会是否欢迎聋哑人，有没有适合他们的节目。我说当然。还有一个变性人，是一个男人变成了一个女人。在中国，变性人的处境更加艰难，企业看到他的行为时并不想要。如果lgbt群体在社会中是少数，那么他们就是少数中的少数。

新京报:这种招聘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个人身份的体现。它会客观地造成一个标签吗？

毕新乐:如果是这样，你想为女性举行招聘吗？应届毕业生的招聘会也不应该存在？社会现状对这个群体来说是陌生的、不友好的，甚至是歧视性的。如果商界想留住人才，就必须证明他们会理解、明确禁止歧视并平等对待他们。相反，它正在取消标签。

“在工作场所长时间伪装是最有压力的。”

新京报:根据你在中国的了解，同性恋者在工作中最大的困惑或阻力是什么？

毕新乐:也许是压力。他们会遇到同事的流言蜚语和猜测。同事们会奇怪为什么这个人从不谈论他的女朋友或者和谁一起去度假。他们逐渐被边缘化，好的工作项目将被错过。那些站出来(公开自己的性取向)的人会面临同事态度的明显变化，一些人会因此丢掉工作。

《新京报》:有些人认为隐藏自己的身份在工作场所通常会有一个更自由的空空间。

毕欣乐:长时间隐藏伪装会让这个群体感到更有压力。例如，一旦有人在你的钱包里发现一张同性朋友的照片，或者在同性恋酒吧门口看到你，一个奇怪的景象就会随之而来，工作场所的人际关系也会变得紧张。所以有时候，不出来会带来其他的麻烦，也不会更自由。

新京报:这个群体在工作场所有什么特殊优势？

毕新乐:我的感觉是同性恋者有很强的创造力和想象力，因为有了这个身份，他们可能会更加努力地适应主流社会，所以他们有很强的适应能力和人际交往能力。

新京报:在中国，哪些职业对他们的接受度较低？哪个更高？

毕新乐:艺术界和创意产业的接受度相对较高；一些传统行业由男性和女性扮演定性角色，如能源和制造业，在这些行业中，男性占主导地位，但不一定接受女性。

隐形群体

新京报:你说外国公司对lgbt群体的内部政策和培训项目比较成熟和完善，但在营销项目上，中国企业比外国公司好。

毕新乐:是的，中国的粉红(同性恋)经济市场也是这样。正如你所看到的，几乎所有的中国企业都把同性恋者当做顾客，并在广告中加入同性恋特征。但是当涉及到lgbt群体内部时，他们通常是保守的。

新京报:中国企业可以很容易地将同性恋者视为顾客，但很难容纳这一群体的员工？原因是什么？

毕新乐:营销是外部的，也是有利可图的，对内部员工进行一些政策调整涉及到每个员工的利益。引入反对歧视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和变性者的政策不是人力资源部的最终决定，而是需要高层的讨论和认可。一家大企业的老板告诉我，他们公司没有这样的人。我知道他不是出于恶意，但这反映出这个群体在工作场所缺乏发言权，决策层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新京报:中国企业对lgbt的接受度有待提高。你认为企业对这类人加入公司最关心的是什么？

毕欣乐:他们可能认为这样的人不结婚，没有孩子，这是缺乏责任感的表现。一些企业经理认为lgbt是一种精神疾病，这些人是不正常的。归根结底，我对这群人了解得还不够。

出柜与否因人而异

新京报:你对自己第一次公开的性取向有什么看法？

毕心乐:没有绝对的出来。我总是告诉一两个在任何组织中关系良好的同事。如果你有同事和知心朋友，你在工作场所会感觉舒服得多。

新京报:在中国生活了近10年后，你觉得这个群体在工作场所的状况有所改善吗？

毕新乐:我能感觉到很多进步，但是我接触的大多数人的情况并没有改善。这些人害怕在工作场所做自己，因为他们不得不承担被怀疑、误解甚至被解雇的风险。我把中国当成我的家，我的家将来会更好。

新京报:你支持他们出来吗？

毕新乐:lgbt的理想是做一个真诚的自己，这也是人类的本质。出柜与否因人而异。我鼓励他们尽可能诚实，让家人、朋友和同事意识到他只是有点不同，但他是我的儿子、他的朋友和他的邻居。

新京报:在工作场所，你对他们有什么建议？

毕新乐:首先，保护好自己，不要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被炒鱿鱼。如果你有亲密的同事，你可以考虑向他们透露你的身份，通过友好的关系分享你的生活故事。你知道，和别人分享生活故事是让外界宽容的最有感染力的方式。

新京报:你认为中国企业应该为同性恋求职者做些什么？

毕新乐:首先，有必要明确禁止基于性取向歧视的政策。第二，企业应当将男女同性恋、双性恋和变性者纳入员工培训，并明确包括残疾人、不同性别和性取向的人。如果他们遇到问题，他们可以找人力资源部捍卫自己的权利。第三，公司内部应该有一个小组，让lgbt成员的声音被听到，应该有一个部门和一个专职负责人来代表他们的声音和普及一些同性恋常识。这三点是最基本的。

新京报记者刘珍妮在北京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