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走出福山盲区 更深理解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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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周刊》评论员沈阳

福山总是如此引人注目。在最近的一次谈话中，人们看到他的影响已经远远超出了学术范围。

自从“历史的最终结论”流行以来，福山一直在改变并不断修正他的观点。唯一不变的是他努力洞察政治世界的本质和过程，以及人性深处最隐秘的细节。

我们可以试着判断福山文化基因的局限性。更重要的是，通过讨论它们，我们可以了解世界文明，了解中国的未来。

自从《历史的终结与中国的最后一人》出版后，日裔美国学者弗朗西斯？弗朗西斯·福山突然成为国际政治学术界的大红人。反对西方文明的人和赞成西方文明的人都可以通过提及福山来表达他们的价值观和方法论。

张爱玲有句名言，“早点出名”。事实上，这位出生于1952年的美国作家兼政治经济学家从他的简历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在30岁左右，在苏联和东欧剧变以及冷战结束的背景下，他通过“历史的终结和最后一个人”的意识形态宣言而出名。福山成了美国政界罕见的日本学者。

提到福山的血统和民族血统就是谈论一个话题。熟悉政治学的读者都知道，西方文明主要起源于英美，但美国仍然是世界上的超级大国，国际政治学的高峰在英美(尤其是美国)。不仅日本的宪政制度是“衍生的”，而且日本是一个拥有世界级学者的罕见国家。他的父亲出生在芝加哥，是第二代日本后裔，在芝加哥大学获得社会学博士学位，在哈佛大学获得政治学博士学位，并在塞缪尔？p？另一方面，亨廷顿给了福山立即成名的客观条件。

自由主义和民族主义=福山？

提到福山的老师亨廷顿，他也是世界著名的学者。他的名气几乎与冷战的背景有关。这位学者深刻地指出，21世纪国际政治角力的核心单位不是国家，而是文明。作为军民关系研究的创始人，亨廷顿对美国移民的看法源于对文明冲突的强调。亨廷顿的观点深受美国白人政治圈的赞赏，并受到他的对手的严厉批评。

像他的老师一样，作为政治意识形态的誓言，福山认为人类历史进步和意识形态之间的斗争即将结束，西方文明取得了胜利。

作为一名现实主义的社会活动家(注:这是一名社会活动家，而不是“政治家”)，福山自1997年以来一直活跃在“美国新世纪工程”的智囊团中，并签署了一份文件，暗示当时的美国总统比尔·克林顿推翻了伊拉克总统萨达姆·侯赛因，但在2003年坚决反对美伊战争，并认为新保守主义会给西方文明带来深刻的灾难。

当然，不要低估弗朗西斯？福山。作为一名具有政治学背景的学者，福山将科学与政治理论相结合，形成了自己的特色。例如，在他的新书《国家建设》中，他提出通过构建国家体系来解决20世纪的新问题。

早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联邦党人文集》作为一部经典的宪法文件，就一再强调美国是一个共和政体。如果你想保护美国公民的权利，你必须建立一个强大的政府。事实上，这也很简单，这是美国将在后代遵循的道路。特别是在19世纪60年代的内战期间，美国人解决了这个问题。

暴力机器，即国家权力的干预，是公民权利的“带刀卫士”，它不仅能给成年人带来美，也能给人带来伤害。没有必要否认这个事实。无论是东方文明还是西方文明，国家权力都有其客观局限性，有必要寻求一种应对机制。

福山真的了解人类文明吗？

最近，福山在一次演讲中提到了美国建国的一个重要逻辑:在信奉同一个上帝的前提下，美国各宗教派别达到了一定的平衡。从政治社会学的角度来看，这一判断与托克维尔的《论美国民主》和波尔曼的《法律与革命》中的一些论述非常一致。

有了平衡的力量和共同的信念，宪政制度一定会实现？这种特殊信仰背后更深的秘密是什么？如果行为规则变成了“法律主义”，人们如何在一个死了的教条中扩展自由和开放的生活？

这包括思考西方文明的原始逻辑，这比西方文明的政治后果重要得多。

像亨廷顿一样，福山只是将这种美国文化简化为一些意识形态宣言，如自由、民主和法治。这样，福山把一个文明的政治后果视为政治意识形态本身。出于冷战前后的“政治正确性”，福山和他的老师们一样，拒绝进入一个由底层人民组成的、植根于普通美国人的文明，比如那些生活在乔治·w·布什的家乡德克萨斯州的传统宗教思想中的美国人。

作为一名日裔美国学者，福山的担忧仍然来自他的血液基因。他关心的是日本人和美国人共享的美国。当福山坚信西方文明已经走到了某一段历史的尽头时，他用自己对时代重大问题的看法掩盖了自己挥之不去的知识盲点。

首先，我们有什么理由可以说西方政治制度的历史如此灿烂，以至于我们真诚地相信过去的历史是在鲜花和掌声中度过的？奴隶制是美国内战想要解决的问题。《联邦党人报》没有提供这种解决方案。英国发动的鸦片战争难道不是中国人的记忆吗？今天的学术界如何才能真正面对那段历史，然后在人们的贪婪、恐惧、悲伤、痛苦甚至绝望中审视政治呢？

第二，我们为什么要认为西方的历史已经结束了？放眼世界，在冷战结束后的过去20年里，东欧国家的转型充满了各种阵痛。不要忘记南斯拉夫解体后的内战。苏联共产党垮台后，人们很快发现一个无限美丽的俄罗斯可能不受欢迎。在中东，宗教极端主义一个接一个地兴起。美国试图将民主“移植”到阿富汗和伊拉克这两个穆斯林占主导地位的国家，但很快就失败了。至于泰国的红衫军和乌克兰的闹剧，也证明了西方的政治要求在东方世界不会轻易实现？

既然福山相信英国和美国本土政治制度背后的宗教因素，他为什么不在自己的作品中坚持做一名像伯尔曼那样的学术传教士，而是将自己与政治意识形态联系在一起？

第三，对福山意识形态的最大挑战来自“中国模式”的兴起。在文明的意义上，西方价值观的欣赏者不会欣赏中国模式。然而，这能否认这种模式目前在中国的客观存在吗？

要了解中国，我们需要摆脱偏见

2012年底，在中国，《旧体制和大革命》突然成为畅销书。《旧制度与大革命》一书的推荐在中国舆论圈中“爆炸”，因为该书获得的“托克维尔定律”回应了中国人民期待中国“全面深化改革”、维护权利、维护稳定的敏感话题。

概括地说，这一规律是指以下三种“理论”:第一，革命不是在人民不幸福的时候发生的，而是在社会繁荣或开始繁荣的时候发生的；第二，革命摧毁了旧制度的外壳，而不是旧制度中的专制特征；第三，有价值的平等可能会威胁到更有价值的自由。

关于这一课题的制度性思考的最重大成果，实际上是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中国改革话语的“第五次现代化”是以政治现代化为基础的。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了“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思想，这是一种反映世俗时代的祛魅治理话语。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提出要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努力实现党的领导、人民民主和依法治国的三个结合和三个统一。

2015年提出的“四个全面”(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显然进一步回应了福山的傲慢。从制度层面看，“四个全面”战略布局更完整地展示了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治国方略的总体框架，使当前和未来执政党和国家工作的重点环节、重点领域和主要方向更加清晰，内在逻辑更加严密。

有趣的是，这种以国家建设为中心的价值诉求，不正是福山和他的老师亨廷顿在“自由主义+民族主义”的框架下一直坚持的政治效果吗？至少在各种场合，中国国家领导人一再强调，他们不想向西方世界输出价值观，因为中国倡导“和而不同”。那么，在国际地缘政治形势下，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和互不干涉内政就是“美德”。

中国执政党一些领导人的言论最能反映当前体制在一些重大问题上的观点。2004年3月的一天，中共中央纪委书记王岐山说，他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韩剧在中国有市场？为什么它穿越了海洋，影响了美国甚至欧洲？几年前，他们出版了一本在美国流行的《江南风情》；“说实话，有时候我看韩剧的时候没有一个段落，最后我明白韩剧走在我们的前面，核心和灵魂是儒家文化，这正是中国文化回归的升华。”“看到了中国文化的希望。当时,《渴望》也是一部关于父母缺点的《万人空巷》,正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升华，用电视剧提升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涵。因此，相信自己，相信五千年不变的中华文明。"

正如反对西方价值观在西方的实践需要充足的理由一样，“儒家价值观”在中国反对和支持中国模式的实践也是如此。另一个原因是，不管你反对还是同意，中国都在这里。尽管有许多不幸，但这块土地上的人们愿意同甘共苦，所以，正是这一批出生和死亡在斯里兰卡的人认真地面对这一“中国特色”。

福山不明白这一点，因为他不必明白。作为一名日裔美国学者，他从出生在美国的第二代移民的角度看待西方文明。

由于他的专业背景，他有自己的见解。此外，因为他既不是美国原始价值观的立法者和实践者，也不是东方文明的热心承担者，我们应该警惕他骨子里缺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