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壤治理：谁为遗留污染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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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克

《大气十条》、《水十条》颁布实施后，《土壤十条》(土壤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即将上报国务院。

据《中国商报》记者报道，土壤污染造成的环境违法行为已被多次禁止。近日，环境保护部、工业和信息化部、国土资源部等部门集中下发相关文件，加大预防和处罚力度。

5月21日，环境保护部发出通知，对腾格里沙漠的环境污染进行监督，42家企业被点名。

国家对土壤污染控制的观念越来越清晰。

日前，在环境保护部宣传教育中心举行的政策对话会上，环境保护部政策法规司副司长李景云透露，在“十条”中，他将学习和借鉴美国超级基金法的经验；环境保护部原核安全总工程师杨朝飞表示，土壤污染防治不仅要建立严格的环境责任制度，还要建立相应的资金。

超级基金法从何而来

很多年前，美国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纽约州的运河是为建造水电站而开凿的运河。它在20世纪40年代被废弃，后来被一家名叫胡克的化学工业公司收购，作为工业废料的倾倒场。

20世纪50年代，虎克公司掩埋了装满有毒废物的运河，并将它们交给了当地政府。从那时起，这个地区已经发展成为一个住宅区。

自1970年代以来，当地居民，特别是儿童和孕妇，一直显示出疾病迹象，孕妇中堕胎、婴儿畸形和癌症的发病率仍然很高。相关数据显示，从1974年到1978年，在洛赫运河社区出生的儿童中有56%有身体缺陷，孕妇流产率比入住前增加了300%。

1978年，当时的美国总统卡特宣布该地区为“紧急状态”，10个地区的950个家庭被疏散。

当局随后展开了调查，最终将罪犯锁在了倾倒在运河中的工业废料中。据调查，虎克公司向运河倾倒了2万多吨含有二恶英、苯和其他致癌物质的工业废物。

到1980年，美国政府在居民搬迁、健康检查和环境研究方面花费了4500万美元，纽约州在污染控制和生态恢复方面花费了69亿美元。

拉尔夫运河事件引起了美国社会对环境健康问题的深刻反思，公众舆论日益呼吁政府加强污染控制和环境恢复。1980年，美国国会通过了《环境反应、赔偿和责任综合法》，该法因其环境保护超级基金而闻名，因此常被称为“超级基金法”。

环境保护部宣传教育中心主任贾锋表示，《超级基金法》的一个显著特点是“追溯性”，即土壤污染的责任方要对生命负责。与此同时，将设立一个超级基金，资金将来自石油生产和进口石油产品的国内税收、化学品和原材料以及环境税，所有这些都将进入超级基金的信托基金，然后根据每年的实际需要进行分配。

超级基金法是美国在污染场地管理框架内规范污染场地修复的最全面的法律。它主要针对“历史遗留”污染场地，特别是工业危险废物填埋场、露天化学废物倾倒场以及回收和拆解场地。

贾峰介绍说，美国污染相对较轻的地点被简单地处理并列入综合环境反应、赔偿和责任信息系统，而污染严重的地点将被列入国家优先污染地点清单。

估计结果显示，在20世纪70年代，美国大约有650，000个涉及环境污染的场所。修复后，美国涉及危险物质释放和污染的场所数量已减少到44，000个。

澄清历史遗留的污染

“美国的经验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李景云告诉记者，美国在1970年制定了清洁空气体法，1972年制定了清洁水法，1982年制定了土壤法。中国的历史和美国的历史基本相同。

去年4月，环境保护部和国土资源部联合发布了《中国土壤污染调查简报》。公布的数据显示，我国土壤点总超标率为16.1%，其中轻度、轻度、中度和重度污染点的比例分别为11.2%、2.3%、1.5%和1.1%。

其中，耕地超标率接近20%，即中国五分之一的耕地受到污染。根据污染物超标情况，镉、汞、砷、铜、铅、铬、锌和镍的超标率分别为7%、1.6%、2.7%、2.1%、1.5%、1.1%、0.9%和4.8%。HCH、滴滴涕和多环芳烃的超标率分别为0.5%、1.9%和1.4%。

“这个国家的整体土壤环境并不乐观。部分地区土壤污染严重，耕地土壤环境质量令人担忧，工矿废弃地土壤环境问题突出。”根据公报。

2012年，环境保护部、工业和信息化部、国土资源部和住房和城乡建设部联合发布了《关于保障工业企业场地再开发利用环境安全的通知》，其中指出，随着我国产业结构调整的深化，大量工业企业被关停、转让、破产或搬迁，腾空的工业企业场地被重新用作城市建设用地。但是，一些重污染企业遗留下来的场地土壤和地下水受到污染，环境安全隐患突出。

根据环境保护部的一项调查，中国南方一些城市50%的耕地受到镉、砷、汞等有毒重金属和石油有机物的污染；长江三角洲部分城市的连片农田受到多种重金属污染，导致10%的土壤基本丧失生产力。

“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今后中国土壤污染加剧的趋势将难以逆转，土壤污染将成为影响公众健康和社会稳定的重要因素。”环境保护部副部长李最近表示，“如果不加以控制，一些地方的饮食和生活将成为一个问题。”

李介绍说，在防治土壤污染中，“吃”和“住”，即防治农业用地和建设用地的土壤污染，是两个重点。

根据环境保护部的调查，工矿企业排放的废气、废水和废渣是造成周围土壤污染的主要原因，汽车尾气排放还会导致交通干线两侧土壤中铅、锌等重金属和多环芳烃的污染。

李说，不同于空气，水和废物污染，土壤污染是难以察觉的感官，通常有一个长时间的滞后，从发生到发生的问题。此外，污染物在土壤中的迁移、扩散和稀释相对较慢，污染物容易在土壤中积累并超标，这也使得土壤污染具有很强的区域性。

“重金属对土壤的污染基本上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许多有机化学品的污染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降解。”李对说道。

谁负责清理污染

根据环境保护部的统计，自2010年以来，仅中央政府就在土壤污染控制上投入了16.48亿元。然而，用纳税人的钱来处理污染企业的“后遗症”显然是不公平的。

根据贾峰的说法，超级基金或联邦政府可以向任何对污染负有责任的人索取所有的处理费用。事实上，这种责任是一种无限责任，也就是说，如果责任方负担不起其依法应支付的污染清理费用和损害赔偿，那么任何持有或参与股份的组织和个人都可以成为责任追究的对象。

如果污染者很富有但不愿意修复土壤呢？贾峰介绍说，超级基金法一般有两种选择:污染生产者和污染责任者自己承担清理责任，组织自己的队伍，制定计划，清理，并由环保部门监督；另一种选择是由环保部门根据授权执行，资金来源于超级基金。

"第一种选择和第二种选择之间的成本差异高达2倍."贾峰说，例如，如果一个企业认识到这一点，它将花费100万元来处理它自己，但如果它是由政府处理，它可能花费300万元。

谁对土壤污染负责？恐怕不仅仅是企业。贾峰表示，根据美国超级基金法，责任人的范围非常广泛。

杨朝飞认为，防治土壤污染必须建立严格的环境问责制度。

环境保护部生态司司长庄国泰表示，“越快越好”，以防治土壤污染。

庄国泰解释说，按照“1: 10: 100”的资金投入比例，如果预防性投资为1万元，如果有土壤污染的风险，就要投入10万元，最终的污染治理要投入100万元。摄影/张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