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国产化的狂欢与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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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

“几年前，我们主要购买ibm产品。然而，在2014年，所有的采购订单都签给了华为、中兴、Inspur和联想。”公安系统的一位信息技术人员告诉记者，“八毛驴孔里的东西应该逐步更换，最好是性能差不多安全。”

本报记者陈宝良北京报道

it本地化概念股在a股狂欢中疯狂上涨。

由中科曙光领导(报价603019，咨询)。2014年11月8日，国内服务器制造商中科曙光(603019.sh)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发行价为人民币5.29元。接下来，中科曙光连续封杀22个涨停板块。截至2014年12月8日，中科曙光股价已达到56.42元/股，一个月内累计上涨960%以上。截至今年4月2日，中科曙光股价已攀升至78.2元，上市5个月，涨幅达1378%。

中国的信息化是一个巨大的市场。特别是随着移动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等新技术的兴起，无论是政府还是企业，各行各业的信息化都需要升级。据idc最新统计，2014年，中国x86服务器总销量为178万台，销售额达到350亿元，同比分别增长20.6%和29.7%，成为全球增长最快的市场。相比之下，全球服务器市场仅增长了1.6%。根据CCID发布的报告，2014年中国it市场总规模为1.3万亿元，包括硬件、软件和服务，预计2015年至2017年将保持12.6%的复合年增长率。

最重要的是，自2013年6月斯诺登事件以来，出于信息安全原因，中国政府和中央企业已开始“it采购本地化”。这个市场有多大？没有人能知道确切的规模。然而，有一个参考数字——2014年8月，中国信息与通信研究院互联网中心主任洪堡在一次讲话中介绍说，中国政府信息采购的市场规模超过500亿元。据他说，政府采购主要集中在硬件上。

因此，国内it厂商自然被视为中国“it采购本地化”的最大受益者，成为资本竞争的目标。自2013年6月以来，国内it企业如服务器制造商Inspur Information(报价00977，咨询)、系统集成商华盛天成(报价600410，咨询)和斯达网瑞捷(报价002396，咨询)均增长了200%以上。此外，紫光股份有限公司(报价000938，咨询)、金星星(报价002439，咨询)、中创软件、金蝶国际、东图科技(报价300353，咨询)等。，所有接近it采购的公司都有好的股价。

一群国内it制造商似乎在一个闪闪发光的金矿里。3月20日，Inspur Information发布了2014年度报告。在收入和利润分别增长70%和134%后，很少有人注意到服务器和组件的毛利率仅为13.4%，同比下降了2.23%。

中国已经是最具竞争力的it市场。国内it企业正处于这样的尴尬境地:真实的市场前景和疯狂的资本表现似乎背道而驰。

局部红线

对于国内的it厂商来说，it采购的本地化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好处。

“几年前，我们主要购买ibm产品。然而，在2014年，所有的采购订单都签给了华为、中兴、Inspur和联想。”公安系统的一位it人士告诉记者:“八孔里的东西必须逐步更换，而且性能几乎是安全的。”八大金刚指的是思科、ibm、谷歌、甲骨文、高通、英特尔、微软和苹果。该人士表示:“除了公安系统，目前国家保密部门的采购默认是实现100%本地化。”

一位参与了全国半数以上智慧城市项目的企业高管也告诉记者:“在智慧城市建设中，只要涉及到政府的核心管理职能，也需要本土化。”他说:“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不能在国外使用。”

转折点是2013年6月。棱镜门事件的爆发引发了中国的信息安全恐慌，因为国内几乎所有的政府、银行、海关、工商、公安等部门都使用了大量来自ibm、思科等美国it公司的信息设备。

2013年9月，在工业和信息化部、银监会的推动下，在Inspur Information的带领下，瑞捷网络等国内it企业积极响应“国内主机产业联盟”的成立，自称是支持国家信息化自主的“国家团队”。

在2013年的财务报告中，Inspur Information曾回顾公司围绕斯诺登事件和“ioe”策划了“国内主机行业联盟”、“全国金融行业研讨会”等活动，进一步树立和巩固了Inspur的本土化领先品牌形象。

2014年2月，网络安全与信息化中央领导小组成立，信息安全成为关系国家安全和国家发展的重大战略问题。紧接着，购买了大量国外设备的政府部门和中央企业开始了市场转型，“it采购本地化”成为当前工业环境下政府部门和企业确保信息安全的第一次尝试。此时，Inspur Information、联想和瑞捷的股价都达到了历史最高点。

2014年9月3日，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科技部、工业和信息化部联合发布了《关于应用安全可控信息技术加强银行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建设的指导意见》(39号文件)，明确提出:“在涉及敏感客户数据的信息处理环节，应优先使用安全、可靠、风险可控的信息技术和服务；自2015年以来，各银行业金融机构安全可控的信息技术应用逐年增加，增幅不低于15%，到2019年总体占比不低于75%。”

然而，39号文件没有对“安全性和可靠性”以及“可控风险”做出详细解释。目前，相关部门还没有明确提出it产品的国别差异。Ibm、甲骨文、惠普和戴尔仍在中央国家机关政府采购中心的采购名单中，只有思科和苹果不在“八大金刚”之列。

然而，以中国三大运营商每年收集的数百亿台网络设备为例，思科和瞻博不再出现在收集清单上。甚至当地企业h3c也受到牵连，因为它被惠普控制，几乎损失了收入。此前，h3c赢得了此类收藏的冠军。

最近，gartner和idc相继发布了关于中国x86服务器市场的报告。2014年，Inspur、联想和华为位列中国x86服务器市场前五名，增长率均超过70%。高德纳首席分析师张进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国内服务器制造商的比例已经从55%上升到63%，而且这个比例还将继续上升。不仅仅是服务器，据估计，2019年，国内制造商在所有数据中心基础设施中的比例将超过2/3，而目前的比例不到50%。”

服务器“白菜价格”？

“但如果我们分析这些增长，我认为其中存在泡沫。”张进表示:“it本地化是不可逆转的市场趋势，政府采购的趋势只会加速这一进程。然而，它并没有给国内的信息技术制造商带来任何质的变化。”

国内it设备市场份额飙升的原因是“过去几年，国家部委和中央企业采购it设备时，国际厂商的品牌效应占据了压倒性优势，而国内厂商却受到了品牌的歧视。”张进表示，在现在的许多测试中，国内厂商的质量和性能都足以满足要求，“尤其是低端服务器和存储产品，在国内性价比和定制服务方面有足够的优势。”

这也暴露了国际巨头的缺点:他们的大部分决策权和支持团队不在中国，他们的市场竞争力赶不上国内制造商。“it本地化只是为国内制造商提供了一个释放过去几年积累的竞争力的机会。”张进认为。

然而，这种竞争力仅限于低端市场。“核心芯片在英特尔手中，制造在台湾广达，低端产品已经同质化。”张进认为，目前服务器和存储的硬件产品已经成为“消费品”，这直接表现在价格竞争和低利润上。

2014年，Inspur Information的年收入为73.06亿元，较2013年的42亿元增长了70%。其中，服务器收入超过57.4亿元，占总收入的78.6%，比2013年的29.8亿元增长了92%以上。

然而，2014年，Inspur服务器和组件的毛利率仅为13.4%，与2013年相比下降了2.23%。据地区统计，Inspur信息电子产品在中国市场的收入为64.2亿元，占电子产品总收入的89%，但毛利率仅为12.12%；国际市场收入为7.7亿元，约占11%，但毛利率为29%，是国内市场的2.5倍。此外，国际市场的毛利率略有上升，而中国的毛利率继续下降。

前面提到的公安系统的it人员告诉记者:“我们很多部门在购买服务器的时候都类似于买白菜。”

2015年3月，在巴塞罗那举行的移动世界大会上，华为的一位服务器工程师告诉记者:“现在，最常见的事情就是价格战，它没有任何价值。”

2014年，华为x86服务器产品的国内市场出货量增速低于Inspur和联想，2013年，两者增速均超过。记者就“it本地化”问题联系了华为，但华为没有接受采访。

张伟认为:“在国际制造商离开后，剩下的就是对华为、Inspur和联想等国内制造商的扼杀。他们必须为价格战做好充分准备。”

高端困境

陷入低端市场的直接原因是国内it厂商难以在高端市场与国际企业竞争。

根据Gartner 2014年第一季度至第三季度的统计报告，只有华为发运了单价在10万美元以上的存储设备，统计销售额为2700万美元，占市场的11.4%。Emc的销售额是华为的三倍多，日立和ibm也领先于华为。此外，张伟告诉记者:“在银行等一些关键系统中，在性能和稳定性要求极高的情况下，更换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了华为，国内it企业主要购买外国核心设备，但它们不愿在R&D进行大量投资，只能进行整合。”张伟说:“如果你不填短板，你就看不到质变。”

以inspirur为例，2014年，inspirur的总信息收入为73亿元，服务器收入为57.4亿元。然而，仅购买英特尔产品的成本就高达24.66亿元，占服务器收入的42.9%，总收入的33.8%。与此同时，2014年，Inspur在服务器产品研发和升级方面的支出约为4亿元，占总收入的5.47%，仅比2013年高出0.37个百分点。

“国内it厂商从未主导过新产品和新技术，他们更愿意追随潮流。”张伟说:“R&D尤其是在基础领域，国内企业非常薄弱。”即便是华为，其在R&D的投资多年来占收入的14%，仍有很大差距。根据gartner的数据，2014年，华为超过emc，成为中国最大的存储供应商，份额接近20%。然而，在国际市场上，华为的份额不到2%，仍然远远落后于emc。

然而，对于国内it初创企业来说，it采购的本地化是天赐良机。上海领先科技有限公司是一家数据库领域的初创公司。其主要团队成员来自惠普和emc的R&D团队。它已经成立五年了。其创始人杨苏东决心取代甲骨文，甲骨文的数据库和软件被业界视为整个IT行业中最难取代的部分。

然而，杨苏东认为:“甲骨文的核心架构30多年来没有改变，它更像一个商业公司，而不是一个技术公司。我们已经推出了下一代数据库产品，但我们所需要的只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它的本地化就是这个机会。”

2008年11月，领先运行技术在上海张江注册成立。直到2013年，其营业额还不到3000万元。然而，杨苏东表示，其2014年的营业额已超过1亿元。“事实上，如果我们的业务能力足够强，我们的收入就会更多。到2015年，我们绝对可以超过10亿元。”

杨苏东告诉记者:“中国有巨大的it市场，但也缺乏许多核心技术。”正因为如此，一批科技企业家从海外归来，打算在这些领域创业。”他笑着说，“我们公司希望行业能降低更多门槛，比如对系统集成商的资格审查。”

记者多次联系甲骨文的公关团队，对方称他们“目前没有时间接受采访”。张进表示，由于国内知识产品保护薄弱，甲骨文依靠软件升级和许可的盈利模式没有大的市场，其在中国的收入异常低。“甲骨文不太在乎‘信息技术本地化’。”

爱的反应

与甲骨文不同，ibm是对“it本地化”反应最快的公司，这超出了人们对ibm“大象”的印象。

ibm约4%的收入来自中国。根据财务报告，在棱镜门事件后的三个季度里，ibm在中国的收入分别下降了22%、23%和20%。

在银监会发布第39号文件后，ibm于2014年10月宣布将向中国开放openpower的源代码，这是ibm对银监会“风险可控”要求的最佳回应。Openpower是基于power架构的ibm服务器的核心技术。此后，ibm于2014年11月向华盛天成开放了数据库软件源代码informix。

2015年2月，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和工业和信息化部就39号通知发表声明:“研究将促进源代码的归档。”紧接着，ibm再次与华盛天成合作，向后者开放中间件产品的源代码。

然而，银监会的举措引发了美国政界的抵制。一位美国财政部官员在2015年3月30日的《华尔街日报》上表示:“银监会的这一举措将损害美国在华投资。”

“事实上，美国政府可能不会支持ibm的这些开放措施，我们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一位ibm内部人士告诉记者:“我们也向中国开放我们的技术研发团队。”上述源代码的开发需要深厚的技术积累，ibm承诺派遣核心技术人员与合作伙伴一起开发基于这些源代码的产品。与此同时，ibm在中国的口号已经从“为中国制造”转变为“与中国一起制造”。

然而，在张进看来，这只是ibm适应市场需求的一种策略。“ibm是unix服务器的领导者，但它多年来一直受到x86服务器的影响。Ibm只能通过一种开放的模式来吸引更多的合作伙伴，以对抗英特尔领导的x86服务器。”张进认为，对ibm来说，这种开放有多重好处。

emc的转型更倾向于技术路线，主要是推出高端闪存阵列产品。“目前，用户对存储的需求也转向了闪存，emc在这一领域的年增长率为3位数。张伟表示:“目前，中国只有华为推出了闪存，但仍处于研发阶段。”"

此外，emc还引入了“软件定义的存储”的概念。“也就是说，在下一步，emc可能会放弃硬件，转而使用软件来获取利润。”因此，存储硬件产品的门槛大大降低了，”这也意味着emc将这一块给了国内企业。但我不确定emc是否真的愿意。我还没有看到任何情况。”

这是一个所有制造商都不能放弃的巨大市场。根据CCID的报告，2014年中国it市场规模达到1.3万亿元，其中硬件规模为7327亿元，软件规模为2130亿元，it服务市场规模为3590亿元。云计算、大数据和移动互联网已经成为推动市场增长的新动力。预计未来几年it市场将呈现加速增长趋势，it服务的年均复合增长率为21.1%，软件为14.2%，硬件为7.4%。

“它的本地化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过程。国内设备的性价比和本地化服务已得到市场认可，客户很难再回到国外制造商的怀抱。”张进告诉记者。然而，他认为，在这一波it本地化浪潮中，存在许多非市场和非理性的泡沫。

“许多投资者认为这是投资方向，但我认为这些泡沫无法支撑如此高的增长。即使国产产品在技术上可以替代，也需要更多时间来验证。”张进说道。(编辑卢爱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