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限将至 限汞“最后一公里”为何难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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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6日，上海市检察院决定对上海华谊(集团)公司原副总裁李俊涉嫌受贿罪立案侦查，并采取强制措施。

李俊的另一个职务是中国氯碱工业协会主席，他的倒台在氯碱行业引起了轩然大波。据业内知情人士透露，李俊担任协会主席已有十多年，他的团队在协会内部治理中表现出明显的逐利倾向，尤其是“汞限制”长期难以推进，这与行业协会不当的利润和阻力直接相关。

早在2011年1月，环保部就明确要求以氯化汞催化剂为催化剂的电石聚氯乙烯行业用低汞催化剂替代高汞催化剂，2015年替代率达到100%。在“大时代”这一年，该行业低汞催化剂的替代率低于30%。

环境保护部的专家告诉记者，虽然国家有政策，行业标准和替代产品得到保证，低汞催化剂的推广和应用是困难的，阻力主要不是在电石聚氯乙烯企业，但在相关行业协会。

汞减排正面临“最后一英里”

水银温度计损坏后，如果里面的水银全部挥发，超过30平方米的房间里的人会很快中毒。汞也是唯一能在大气中长距离迁移的重金属污染物。隐藏在烟雾中的汞是毒性最强的重金属之一，因此汞减排在减少高风险污染物的国家行动计划中名列第一。

聚氯乙烯是国民经济不可缺少的基础化工原料。“多煤少油”的能源结构使中国难以采用以石油为原料的乙烯工艺，电石法将长期存在。权威专家告诉《经济信息日报》，目前，企业生产的每吨电石聚氯乙烯需要消耗1.2公斤以上的高汞催化剂，许多企业已经超过2公斤；该催化剂平均含有约11%的氯化汞，氯化汞含有约72%的汞。

2014年11月，中国工业环境保护促进会向环境保护部提交了一份专题报告，称根据2013年全国电石法聚氯乙烯产量1200万吨，共消耗氯化汞催化剂14400吨(其中氯化汞1584吨)，相当于1140吨单质汞，年汞消耗量占全国总汞消耗量的60%，成为领先的“汞排放者”。报告指出，在汞催化剂的生产和废弃处置过程中，“大量汞被直接排放，污染总量居高不下。”

“推广低汞催化剂是整个行业防治汞污染的关键。”长期从事氯碱生产技术研究的中国氯碱工业协会副秘书长刘东生向《经济参考报》记者承认，中国自主研发的低汞催化剂技术已经在工业应用中得到验证，具备广泛推广的条件。

"低汞催化剂的氯化汞含量不到高汞催化剂的一半."环境保护部的专家表示，一家40万吨聚氯乙烯企业使用低汞催化剂，可减少催化剂年消耗量59吨，降低原材料成本350万元，降低运营成本约400万元。如果70多家电石聚氯乙烯企业全部更换低汞催化剂，汞排放量将下降90%以上，基本可以解决该行业的汞污染问题。推广低汞催化剂是整个行业汞减排的“最后一英里”。

上述环保部专家表示，用低汞催化剂替代高汞催化剂只是生产过程中催化剂的改进，不涉及生产线的大规模调整，难度较小，周期较短。同时，废汞催化剂干馏技术已经成功开发，汞的回收率可达99%以上，是整个行业氯化汞“闭路循环”的希望。

“坐在板凳上”的低汞催化剂

汞排放量仍然很高，“汞限制”迫在眉睫，而成熟的低汞催化剂技术和产品处于“冷板凳”状态。《经济信息日报》记者从中国氯碱工业协会了解到，2014年电石聚氯乙烯行业的低汞催化剂销量不到3300吨，但根据当年的汞减排计划，这个数字应该在8000吨以上。

2015年是全面更换低汞催化剂的最后一年。刘东生向《经济信息日报》记者承认，目前全行业低汞催化剂的替代率不到30%，空.有可能降低分阶段汞减排目标

环境保护部固体废物和化学品管理技术中心的专家告诉《经济信息日报》，早在2007年，石家庄科创添加剂有限公司(简称科创公司)就成功开发了低汞催化剂、固体汞催化剂、无汞催化剂和废汞催化剂回收技术，并分别获得国家专利和通过权威技术鉴定。随后，其低汞催化剂产品在青岛进行了工业应用。到2010年，已有20多家企业使用了这项技术。

自2010年6月以来，工业和信息化部、环境保护部相继发布了电石法聚氯乙烯行业汞污染防治的文章，要求2012年低汞催化剂利用率达到50%，2015年全行业更换。随后，低汞催化剂被列入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的产业结构调整指导目录(2011年版)，工业和信息化部还发布了《聚乙烯生产用低汞催化剂行业标准》。

2010年5月，工业和信息化部发布的《电石法聚氯乙烯行业汞污染综合防治规划》推荐了三大类八项关键清洁生产技术。南丰科技有限公司负责人用技术专利替代了低汞催化剂，用可控氧碳化法回收废催化剂，用分子筛固定汞催化剂，分别在“推广技术”、“应用示范”和“研发技术”排名第一。

环境保护部固体废物和化学品管理技术中心的专家告诉《经济信息日报》，如果工业和信息化部推荐的上述技术能够得到广泛的推广和应用，电石法聚氯乙烯行业的汞污染问题就能够得到很好的解决，为该行业今后实现固汞和无汞奠定了可靠的技术基础。

“迄今为止，技术上成熟、经济上可行的低汞催化剂技术一直被忽略。尽管环境保护部已提出电石聚氯乙烯行业汞污染防治的时限不延迟，标准不降低，但低汞催化剂取代了高汞催化剂，具有很强的抗腐蚀性。”环境保护部污染防治司的一名工作人员告诉《经济信息日报》。

企业审计宣传“难产”

据记者从环境保护部污染防治司获得的信息，根据该部2014年的调查，全国低汞催化剂生产企业只有一两家产品达到标准；一些“挂羊头卖狗肉”的低汞触媒产品严重不符合汞含量和烧损率标准，不仅难以实现汞减排，还增加了汞的消耗，加剧了汞污染。

2014年11月，中国工业环保促进会向环境保护部提交的《电石法聚氯乙烯行业汞污染防治调查报告》称，大量低汞催化剂产品为假冒产品，使得聚氯乙烯生产企业难以应对，不得不“量体裁衣，损人利己”。

谁是低汞催化剂的合格供应商？根据行业标准，这些问题经过权威机构的检查和测试以及行业协会的推荐后，可以很容易地解决。然而，通过审计公告的低汞催化剂生产企业却一再“难以生产”。

记者了解到，早在2010年8月，行业协会就大声疾呼:环境保护部不能不在低汞催化剂产品的认定上采取行动。不久，环境保护部对外合作中心汞公约合规办公室委托吕中实业有限公司启动了低汞催化剂生产企业的审核和推荐工作，三家检测机构对样品的主要指标进行了分析和测试，最终宣布:“石家庄科创添加剂有限公司的低汞催化剂产品符合行业标准，是低汞催化剂产品的合格供应商。”

中国氯碱工业协会拒绝了这一宣布，并最终开始了新的炉灶。2013年下半年，协会等单位委托相关公司负责低汞催化剂的质量评估，并提出在当年8月份宣布一批合格的低汞催化剂生产厂家，但未果。2014年4月，曾建议在本月内公布符合条件的低汞催化剂生产企业，但仍无结果。它是在2015年3月提出的，第一个公告是在4月完成的，但是官方公告还没有出来。

电石法聚氯乙烯生产企业的一些领导告诉《经济信息日报》，“低汞催化剂的更换已经进入倒计时。”今天，行业协会还没有确认任何合格的低汞催化剂制造商，这简直是一场闹剧！”

不能得罪的行业协会领导人

“现有的成熟的低汞催化剂技术和产品一直受到冷遇，审计公告一直难以一次又一次地产生。根本原因是行业协会的利益。”环境保护部污染防治司的上述工作人员告诉《经济信息日报》。在谈到压制成熟的低汞催化剂技术和产品时，很多业内人士也将矛头指向了中国氯碱工业协会及其相关负责人。

据记者了解，2008年5月，石家庄市一家成功开发低汞催化剂产品并实现工业化生产的民营企业——科技有限公司与北京赵颖创业经贸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赵颖公司)签订协议，由对方独家包销该企业的低汞催化剂产品。当时，公司法定代表人兼总经理张担任中国氯碱工业协会副秘书长。

这家科技公司的负责人纳丰表示，合作不到两年就破裂了。“除了包销款回笼慢外，张每卖出一吨产品就要扣1万元的佣金，这是强行从包销款中扣除的。协议没有这个协议，他不得不提出终止合作。”

“张仍欠公司30万元货款，这笔款项被强行用于支付公司前期的‘市场咨询费’。”换句话说，风。2009年，张晋升为中国氯碱工业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成为协会实际负责人，拥有日常管理权限。

一位知情人士向《经济参考报》透露，失去合格低汞触媒产品包销权的张，在2012年和2013年分别于西藏大厦和安徽大厦召开的防汞领导小组会议上强调，“现有的低汞触媒技术需要进行测试”，“低汞触媒目前不宜广泛推广”。

作为一家低汞触媒生产企业防汞领导小组的唯一成员，那丰川不再被通知参加相关会议，因此他多次愤怒地向中国石化(报价600028，咨询)联合会举报张滥用职权、压制先进技术的行为，但无人理会。

参加电石法聚氯乙烯行业汞污染防治领导小组(以下简称汞防治领导小组)第六次会议的多位人士向《经济信息日报》记者证实，熟悉行业现状的环保部固体废物与化学品管理技术中心副总工程师臧， 就低汞催化剂替代进展缓慢发表了非常尖锐的讲话:“行业协会应该是行业先进生产力的支持促进者，而不是行业落后技术的保护者。”

《经济信息日报》记者就上述情况联系了中国氯碱工业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张。张说:“协会规定，副秘书长将接受媒体采访。”记者联系了张馨，得到的答复是:“张书记有指示，他在接受采访之前需要和他商量一下。”张馨让记者等他的电话。截至发稿时，记者还没有等到消息。